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该当受此惩罚? | 家庭、职场“冷暴力”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该当受此惩罚? | 家庭、职场“冷暴力”


去年,朋友中温和、可爱的一位,沉郁了很久,一度怀疑自己得抑郁症了。她说,困扰她的那些事儿,都不好意说,说出来感觉都是小事儿。
“但是你知道吗?我每每想起来,常常夜里自己一个人哭?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原来是她刚到新公司不久,而且属于个性随和,没什么脾气的人。一个小组几个女生,其中一个女生霸道任性,某一次朋友没有顺她的心意,那个女生就联合其他几个同事孤立她,要么不搭理你,不然讲起话来就是讽刺、否定、含沙射影。其实其他几个同事也没做什么,和朋友也没什么矛盾。只是迫于那个女生的淫威,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总是和那个女生玩到一起,也就自然站了队,也就让朋友更加伤心。
“我知道,这种事儿说出来就很矫情,但每每看到她们一起,而留我一个人,我真的忍不住玻璃心。”
这种情况,不知多少人曾经经历过,或正在经历过,有些比这位朋友经历的更甚,也更沉默,更不自知。


今天我们介绍一本书叫《冷暴力》,是畅销法国20年的心理学经典。
这本书,首次全面探讨人际关系中的精神虐待行为,让无数受虐者如梦初醒的经典之作。法国心理学家与被害人学专家伊里戈扬的代表作。伤人不见血的冷暴力广泛存在于婚姻、亲子关系、职场和社会中,施虐者披着关系亲密的外衣,肆无忌惮地渗入受虐者的生活,使其成为自己精神虐待的猎物。本书意在指导受虐者认清自己的处境,跳出这一恶性循环。
今天我们一起来看看。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该当受此惩罚?

人生有些际遇令人振奋,激励我们付出最大努力;也有些令人震撼,甚至会摧毁一切。通过精神虐待,一个人真的有可能毁掉另一个人,将之称为"精神谋杀"也不为过。相信每个人都见过某种形式的精神虐待行为,他们发生在男女、夫妻、家人之间,以及职场、社交或政治活动中。面对这种间接形式的暴力,我们的社会往往视而不见,常以包容为借口,对其罪行默不作声。

《恶魔》是1955年上映的法国电影,由亨利-乔治·克鲁佐导演。西蒙·西涅莱,米歇尔·塞罗,查尔斯·文恩主演。《恶魔》讲述了德拉萨尔寄宿学校里,女教师克里斯蒂娜和丈夫、校长米歇尔·德拉萨尔感情不谐,德拉萨尔平日十分大男子主义,对待他任何妻子也很粗暴。克里斯蒂娜经过长时间考虑,决定摆脱丈夫,在另一个教师、女友尼古尔的劝说下,她们决定实施一个谋杀计划.....
精神虐待的危害,很适合作为电影或惊悚小说的主题,如1954年法国导演亨利-乔治·克鲁佐(Henri-GeorgesClouzot)所拍摄的《恶魔》(LesDiaboliques,1955年)一片,便引起极大反响。大众都很清楚电影与小说中的虐待属于人为操控,但一回到现实的日常生活,我们却三缄其口,不愿多谈。
法国导演艾汀·夏帝耶(tienne Chatiliez)执导过一部电影《达尼尔阿姨》(TatieDanielle,1990年),描述一个老妇人如何在精神上折磨周围的人,让观众感到饶富兴味。她先是把家中年迈的女管家恶整到"意外"死亡,观众则会想:"那是女管家自找的,谁叫她太顺从了。"接着达尼尔阿姨又把坏心眼转向接她去住的侄孙一家。侄孙和侄孙媳竭尽所能取悦她,却没想到他们越是巴结,姑婆越是虐待他们。

达尼尔阿姨
达尼尔阿姨使出施虐者惯用的伎俩,讲起话来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还经常说谎欺骗,以言语羞辱他人,让人无所适从。令人讶异的是,受虐者对于这种操控浑然不觉,还努力地想要了解姑婆的行为,甚至怀疑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我们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样厌恶我们?"达尼尔阿姨不会乱发脾气。她的态度虽然冷漠刻薄,倒也不至于激起周围人与她对抗,只是三不五时地耍些小手段,让人困惑不安,可也别想抓到她什么把柄。她的段数很高,轻而易举就能颠倒情势,以受虐者的姿态出现,而令她的家人成为施虐者:是儿孙辈遗弃了82岁的老人家,把她孤零零的丢在公寓里,只能靠狗食维生。
在这部幽默的电影中,受虐者的反应并不激烈,现实生活中很可能也是如此;受虐者希望自己的善意能够软化施虐者,但事与愿违,太多善意反而变成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挑衅。最后,唯一获得达尼尔阿姨青睐的是新来的女管家,两个人棋逢敌手,只有女管家才制得住她。一段近乎和谐的关系由此展开。

看似无害的字眼,可能让一个人惴惴不安甚至崩溃
如果说这位老人家把我们逗乐并触动了我们的某种情绪,那是因为我们觉得她吃过很多苦头,所以才会心那么坏。我们像她的亲人一样同情她,而她也像操控亲人一般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电影中可怜的受虐者好像笨得可以,完全不值得同情。达尼尔阿姨的行为越过分,侄孙夫妇就越是对她客气,而观众和达尼尔则都觉得他俩真是叫人受不了。
但这些都无损于以下事实--达尼尔阿姨的所作所为的确属于恶意攻击。这种攻击来自于不自觉的破坏心理,指一个或几个人针对特定对象怀有或隐匿或明显的敌意;不论如何解读,其对象都是具体、真实的目标。看似无害的字眼、指涉、推论以及非语言的暗示,确实有可能让一个人惴惴不安甚至崩溃,而周围的知情者则通常不会过问。施虐者牺牲受虐者来壮大自己,并把出问题的责任推给对方,以避开自己内心或精神上的冲突。如果责任在对方,那么就是别人的问题,自己就不会觉得不对、内疚或痛苦。这是精神虐待的特征。
每个人都有可能出现这种不当的行为,但是唯有长期且不断重复发生,它才具有破坏力。任何"精神正常"的人在某些时候,例如愤怒时,都不免会有虐待行为,但同样也会表现出其他的行为模式(歇斯底里、恐惧、沉溺,等等),事后还会对自己的反常行为感到相当惊讶并质疑。施虐者却是以一贯的邪恶方式虐待别人,并固执地维持这种特定形式的关系,不容许有丝毫动摇。即使他虐人的本性一时不被察觉,也终究会在脱不了干系的情境中显现。然而,他绝无可能自我怀疑。
这种人为满足自身对获得钦慕和肯定的无尽需求,一定要以贬抑他人的方式来维护自尊,继而握有权力。由于他们不在乎与他人的关系,也就不会有同理心,也不会懂得尊重别人。而尊重的意思是,重视他人身为人的价值,并知道我们可能带给别人的痛苦。
反常的虐待心理令人好奇、着迷,也让人感到恐惧。

施虐者总能扮演赢家,旁人常常与他们站在一起而不是对抗他们。
我们想象施虐者天赋异禀,总能扮演赢家的角色,因此有时不免心生羡慕。他们确实懂得自如地操控人心,在商业或政治领域中占上风。但我们也有所畏惧,因为直觉告诉我们,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会比对抗他们更有好处。世上最令人羡慕的就是那些享乐人间、无忧无虑的人。
我们不会在乎显得软弱无能的受虐者,并且在尊重他人自由的伪善氛围中,对可能导致严重后果的情况视若无睹。事实上,这种容忍使得我们不会去干涉他人的行为和意见,即使其看起来超过道德底线或者需要商榷,而且我们也在不明所以地纵容着掌权者罗织谎言的行为。为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什么才是我们可接受的底线?会不会因失去原则和界线而冒助纣为虐的风险?对此,我们漠不关心。真正的容忍是以明确的界线为先决条件的,同时也需要检视及衡量其价值观。

精神虐待却是在另一个人的精神领域设下陷阱,并因当前社会、文化环境的姑息而得寸进尺。今天这个时代拒绝建立绝对的行为规范,一旦判定某种操控的行为属于虐待,就会设定限制,可是社会认为判定虐待就等同于"审查"。我们已经放弃了道德与宗教约束,而在过去,这些约束构成的礼仪准则让我们可以说:"不得如此!"如今,我们只在隐情曝光、经媒体渲染扩大后才会义愤填膺。公共权力不再遵循一定的行为框架进行规范或处置,而是推卸责任,要原该由它们去引导或支援的人自负责任。
甚至连精神科医生都对使用"虐待"一词有所迟疑,即便用了,也只会表达他无力介入,或者对施虐者的手法感兴趣。精神虐待的定义本身便受到某些人的质疑,他们宁可使用泛指一切的"精神病态"(psychopathy),把所有他们治不了的病都归入其内。但是,精神疾病不会导致虐待,虐待源于不带感情的理性,再加上无法把他人当作人来尊重的态度。某些施虐者的罪行会受到批判与法律制裁,但大多数施虐者却利用魅力和适应力在社会上找到出路,而留下一堆受伤的灵魂和痛苦的生命。

受虐者寻求帮助时往往不得要领
不论在医学界、法律界还是教育界,我们都曾被施虐者所愚弄,但他们却装作受虐者而蒙混过关。他们假装符合我们的预期,使我们更好骗,让他们有违常理的感受获得肯定。当他们之后为追求权力露出真面目时,我们就会感觉遭到背叛及羞辱。某些专业人士不愿揭发施虐者的原因即在于此。当精神科医生们相互告诫:"小心,此人是个恶性的虐待狂!"言下之意就是:"此案可能有危险。"又或是在说"你我的帮助无济与事",然后放弃帮助受虐者。诊断一个人为恶性,当然是很严重的事,通常仅限于连精神科医生都难以想象的极度残酷行为,如连续杀人的罪行。
不管是讨论连续杀人还是恶性虐待,重点都在于其行为的掠夺性:夺取他人性命。"恶性"一词令人震惊而不安,它相当于一种价值判断,但精神分析师拒绝做出这种判断。然而,这是坐视虐待行为不管的充分理由吗?不判定虐待行为只会造成更严重的损失,因为受虐者等于被弃之不顾,对虐待攻击将毫无招架之力。
以我在心理治疗方面的执业经验,我听过许多病人受虐却无力自卫的案例。我在后面会提到,施虐者会先使受虐者失去行动能力,以防止任何可能的反击。缺乏防卫机制让受虐者无法理解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状况。为了让受虐者和潜在的受虐者不落入施虐者的精神圈套,我会在本书中分析,攻击者与其猎物间的虐待关系是如何形成的。
受虐者寻求帮助时往往不得要领。精神分析师常常会建议他们,针对所遭受的虐待攻击,评估自己该负哪些自觉或不自觉的责任。精神分析通常只考虑内在精神状态,即个人脑海里发生的事,而不会去评估外在环境的影响。因此精神分析把受虐者视为受虐待行为为的共犯,不把他的困境当一回事。又由于前面提到的,专业人士吝于指明施虐者与受虐者,所以分析师甚至可能加重受虐者的崩溃过程。在我看来,传统疗法并不足以帮助受虐者。我在本书中会推荐更合宜的方法,特别是针对精神攻击和虐待的案例。


“是不是像别人所说,是我自己想太多?”
我的目的并不是要把精神虐待者送上法庭(他们往往太懂得替自己辩护),而是要大家记得他们可能造成的伤害与危险;记住这些事实,可以帮助现在和未来的受虐者保护自己。即便这种形式的攻击被合理地视为(对抗精神异常或忧郁症的)防御机制,也不能免除精神虐待者的罪责。
有些看似无害的操纵技巧,会给受虐者留下因遭人愚弄而感到痛苦或羞愤的后遗症;有些更严重的操纵会影响受虐者的核心人格,导致灾难性的后果。精神虐待者直接危害的是受虐者,间接成为周围人罔顾道德的标杆,他们会以为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甚至相信牺牲他人、任意妄为才是常态。
身为被害人学(victimology)的研究者,我并不会在本书中讨论有关虐待本质的理论,而是坚定地站在遭到虐待的受虐者这一边。被害人学最近才成为心理学的一个分支,原本属于犯罪学。它解析受害的原因、过程、结果,以及受虐者的权利。愿意帮助受虐者的专业人士,如受过急诊训练的医生、精神科医生、心理治疗师和律师,都可以考虑去读个被害人学的学位。
经历过例如精神虐待等精神攻击的人,是千真万确的受虐者,因为其心理状态已多多少少地被永久改变了。就算受虐者对精神虐待的反应促成了与施虐者持续不断甚至表面上看似对等的关系,我们也不可忘记,受虐者是受制于自己无法负责的状况的。无形暴力的受虐者去看精神科医生时,通常是为了治疗跟自身有关的问题,如精神压抑、缺乏自信或决断力;也可能是药物治疗无效的长期抑郁,或是可能导致自杀的严重忧郁症。这类病人有时会抱怨"伴侣"或周围的人,但是他们似乎不清楚,有股可怕的隐蔽暴力正威胁着自己。
这种精神混乱的状态,可能会造成连精神科医生都看不出暴力问题客观存在的情况。类似情况有一个难以言说的共同元素:即受虐者虽然知道自己很痛苦,却实在想象不出自己到底遭受过什么暴力与虐待。
有时他们也很疑惑:"是不是像别人所说,是我自己想太多?"
因此,即使他们敢于抱怨自身遭遇,也觉得无法说清楚,于是认定会被人误解。我刻意选用"恶性虐待者"和"受虐者"等词语,就是因为这类案例是隐而不现却真实存在的暴力。


 
私人生活中的精神虐待(节选)

不起眼的精神虐待在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反而像是正常现象。这种过程始于不尊重他人、说谎或单纯的操控行为。我们只有在身受其害时才会发现难以忍受。当这种行为的作用对象未能加以回应,精神虐待就会进展到下一阶段:出现明显的虐待举动,对受虐者的心理健康造成严重威胁。受虐者不确定能否获得他人理解,所以只得默默承受。
这种道德迫害一向存在,若发生在家庭里,则通常不为人知;若发生在职场上,再赶上充分就业期间,大家的容忍度会降低,毕竟受虐者随时可以辞职。但如果发生在高失业率时期,那么受虐者就会因为想保住工作而身心健康受损。有人曾对此反击和对簿公堂,如今,随着这些现象广为人知,社会也已开始提出质疑。
心理治疗人员经常目睹活生生的案例,都体现了外在现实与心理现实界线的模糊不清。这些当事人所受的苦有一个共通点:每个人自认为独一无二的经验,事实上与很多其他人雷同。
而临床判定的难处在于,如何衡量当事人的每个字词、语调和说法的重要程度。种种细节分开来看似乎无妨,加起来却形成了一种毁灭的力量。受虐者在这种致命的游戏中一路受到攻击,有时自己也会采取虐待行为,因为这种防御术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但这么做,可能会导致受虐者被误指为施虐者的共犯。
我在执业经历中,曾看过同一施虐者在生活的各个层面,包括职场、婚姻与亲子关系中,不断复制破坏行为。我想要强调的正是这种行为的延伸性。有些人的人生道路上,充满着他所造成的伤害或是被他伤到无法复原的人。但所有这些,都不会妨碍他骗过那么多人,在表面上还完全维持着正人君子的形象。

夫妻间的精神虐待
夫妻间的精神虐待常因为被大事化小为单纯的强弱势问题而受到否定或疏忽。精神分析简化这种现象的方式是把伴侣当作共犯,甚至要伴侣为自己的受虐负责。这等于否定了这种支配关系中的掌控空间,而它足以导致受虐者无力反击、无法自卫,也否定了精神虐待中存在着暴力的事实,并会对受虐者造成深远的心理伤害。
精神虐待的手法十分细腻,不着痕迹,旁观者容易将其解读为两人之间单纯的冲突或“打情骂俏”,实际上那是企图在精神上甚至肉体上毁掉另一个人,而这种暴力的企图有时的确会得逞。

掌控欲
当发现"所爱的人"不符合自己的期待,或太过依赖彼此的关系,精神虐待的冲动便会升起。
最亲密的另一半受虐会最严重,因为太过亲密可能使施虐者感到恐惧。自恋者掌控伴侣是为了压抑对方,同时也会因为害怕伴侣太靠近自己而将其制服。
为维持对伴侣的全盘掌控,一定得把对方锁在依赖或独占的关系里,这让身陷疑惑和内疚的伴侣无法反抗。
施虐者不言而喻的信息是"我不爱你",却始终不明说,但又以间接的方式透露出来。伴侣必须安分,且不断因期待落空而遭受打击;施虐者也会防止伴侣有自己的想法,以免察觉到自己正在受虐。美国犯罪小说家、《天才雷普利》(TheTalentedMr.Ripley)的作者帕特里夏·海史密斯(PatriciaHighsmith)在接受法国媒体访问时曾这么说:"有时,最吸引我们或是我们最爱的人是很难给我们新想法的,他们如同橡胶制的绝缘体。"
自恋的施虐者令伴侣处于阴晴不定、无所适从的情境中,借以施展掌控力,让伴侣动弹不得。把伴侣圈在固定的范围内并保持安全距离,可以避免被自己害怕的关系绑住。
他通过压抑和制服伴侣,迫使对方屈从于"他人的控制",那正是他自己最恐惧且不计一切代价要回避的。在正常相处的情侣之间,即便有掌控的元素存在,也应该是能对恋情产生正强化作用的。有些案例中,一方企图压迫另一方,借以巩固自己的主宰地位。然而以自恋的施虐者为主导的情侣或夫妇,其关系可能会是致命的,因为言语攻击和暗中伤人已成为惯例,且有系统。
精神虐待的关系必须要有过于忍让的伴侣才能发展下去,精神分析师常将这种忍让解读为伴侣可从这种关系中获得某些好处,而这基本上是一种不自觉的自作自受。后面的章节会讨论到,这只是部分的解读,因为大多数案例的受虐者过去都没有自我惩罚的倾向,之后也不曾出现。这种不完整的分析是很危险的,它会加深忍让一方的罪恶感,完全无助于寻找出路、逃脱受束缚的环境。过度忍让的源头多半出于对家庭的忠诚,也包括重蹈父母的覆辙,或是顺从地扮演配合对方自恋的牺牲型角色等。

暴力
倾向以虐待作为防御机制的人,在危急时刻,若无法负起责任做出艰难的抉择,虐待的暴力便会出现。此时暴力转为间接,主要是以不尊重对方的形式表现出来。

分手后的精神虐待
虐待手法在离婚或分手时很常见,最初并不被视为病态,但因其持续重复且单向,最终都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分手的过程中,原本隐藏的虐待冲动浮出水面,释放为狡诈的暴力,当自恋的施虐者感觉猎物正在逃走时,暴力就会登场。
精神暴力不但在分手过程中不会中断,还会经由双方遗留的联系,包括子女,延续下去。法国精神病学家勒梅尔(J.G.Lemaire)指出:"分手或离婚后的报复行为可以这样理解:有人为了不恨自己,必须从曾经属于他的某人身上,为其所有的恨意寻找出口。"
这种现象在美国称为"纠缠"(stalking)或"骚扰"(harassment)。
当旧情人或配偶不愿放走猎物,而以阴魂不散的方式侵犯前伴侣的人格与灵魂,便构成纠缠或骚扰:例如在公司门外等着对方下班、每天不断打电话、直接或间接的恐吓威胁。


职场上的精神虐待
伴侣选择了彼此,所以精神虐待关系有可能是夫妻或情侣关系的基础,但在职场关系上却未必如此。不过即使这两种关系的脉络不同,运作方式却有些类似,所以我们可以用“夫妇范例”来理解职场中的某些行为模式。
当对权力的嫉妒与霸行相冲撞时,公司内部发生暴力和虐待的机会便会增加。配偶间杀伤力过大的精神虐待案例不太会出现在职场上,但不幸的是,日常的虐待小动作确实存在于公司里,而且大多被视为无足轻重或遭到忽略。
在企业、大学和机关单位,骚扰或虐待的手法比私人领域内的要老套得多,其杀伤力不可小觑。但受虐者通常不易曝光,为求生存,他们往往会离开(生病或辞职)。公共领域(企业、政界、机构)中的虐待开始逐渐受到重视,而受虐者也团结起来发出谴责,让社会大众有机会知道,他们受到的对待是难以忍受的。

何谓职场上的精神虐待
我们所谓的职场精神虐待,是指任何借由言语、表情、姿势或者文字来侵犯个人人格、尊严或身心完整的举止,以及危害此人正常工作或破坏职场氛围的行为。
虽然职场骚扰的历史与人类开始上班工作一样悠久,但是直至20世纪90年代初,它才因为所造成的心理伤害而被明确指出有碍工作环境、降低生产力和导致员工请假缺勤。研究职场骚扰的主要是英语系和北欧国家,并以"职场暴行"(mobbing)一词指称这种现象。瑞典教授海因茨·莱曼(HeinzLeymann)专研工作心理学,历经10年针对不同职业团体进行研究后,他把这种现象命名为"精神恐吓"(psychoterror)。今天,无数国家中的工会、保险公司与企业医生正着手处理这个问题。
企业和媒体多半把焦点放在性骚扰上,但那只是所有骚扰中的一种。职场上的这种心理战包含两个要素:
●滥用权力:经常很快暴露,令被害员工无法接受。
●精神操控:起初较不易察觉,破坏力较大。
起初,精神虐待和骚扰的恶意并不明显,但却在暗中扩大。卷入者原本不愿为此发怒,发生争吵和受欺侮时也不想声张。但攻击层出不穷,受虐者不断身陷其中;长期下来便会自觉不如人,并向恶意、卑鄙的操控屈服。
显然人不会因为精神攻击就当场倒地不起,但的确会受伤。每晚下班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家,并感到屈辱、身心受创,要恢复实在很难。
群体中有冲突很正常。因一时气愤或压力大而说话伤人没什么大不了,事后能够道歉更好,会造成伤害的是一再重复的挑衅和羞辱。
当虐待行为出现时,就仿佛打开一具所到之处寸草不留的机器。
那是没有人性的过程:没有灵魂,没有怜悯,所以很恐怖。受虐者的同事无论出于胆小、自私还是单纯的恐惧,往往会与其保持距离。一旦发生这种不对称的破坏性互动,若欠缺有力的外来干预,情况只会恶化。在危急时刻,既有的问题会更为严重:僵化的公司更僵化,沮丧的员工更沮丧,好攻击的人攻势更猛,等等。我们成为原本模样的加强版。危机状况确实有可能逼得你我不惜一切去寻找解决办法,可是精神虐待会麻痹受虐者,也会更突显其弱点。
恶性循环就此启动。想要找出冲突的源头将徒劳无功,人们甚至连冲突的原因也不记得了。施虐者一连串的故意行为,目的在于引发受虐者的焦虑;焦虑继而导致防备态度,防备态度又激起新的攻击。经过相当时日,双方产生病态的反应;施虐者只要看见痛恨的对象就会愤怒,受虐者看到对方也会心生畏惧:此即侵犯与防御式的制约反射动作。恐惧促使受虐者做出反常举动,正好为将来的攻击预留借口。受虐者的反应经常是混乱而激烈的,施虐者会拿他个人或他所做的任何事来攻击。其目的是使他完全失去判断力,陷入彻底的慌乱,并感到自己有严重的缺点。
上级主管对这种事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任凭其自由发展。即使是同级(同事对同事)的骚扰,管理阶层也倾向于不介入。问题发生后,大多会遭到忽视,直到受虐者公开反应,比如哭泣、歇斯底里或常常请假。因虐待而起的冲突基本上只会恶化,因为公司不愿插手,只采取"你们都是成人,有问题可以自己处理"的立场。受虐者不仅觉得身处险境,防不胜防,知情者坐视不管对受虐者来说还是双重打击。上级主管很少提出直接的解决办法,只是采取"再看看"的缓兵之计。把其中一方调至公司内的其他部门,则是常见的回应方式。如果能有人及早出面做主,理性地采取适当行动,虐待行为就会终止。

谁是施虐的目标?
不同于施虐者想要制造的假象,受虐者一开始并非特别懦弱或心理不健全。恰巧相反,骚扰往往发生在受虐者不肯盲从上司权威式的命令时。某人之所以成为目标,就在于有能力抵抗权威,即使在压力下亦然。
迫害的第一步是贬低受虐者,并让所属团体确认这一点。等贬低成为事实后,即可理直气壮地残酷对待受虐者,其他成员也会认为对方罪有应得。
受虐者往往并非敷衍塞责者,反倒常是工作狂(上瘾的确切标记),属于认真的完美主义者,很晚下班,周末加班,生病也不请假。这种人有一种病态的需求,即离不开办公室。这类受虐者不见得都会对工作上瘾,那往往是公司影响、控制员工的后遗症。
员工福利有时可能是虐待的起因。例如公司不得解聘怀孕妇女,结果自忠心耿耿的员工宣布怀孕的那一刻起,骚扰过程便开始了。雇主立即想到的是各种麻烦:产假、提早下班去接小孩、为孩子生病请假等。简言之,就是雇主担心无法再任意支使模范员工。
骚扰过程启动后,受虐者会被污名化。有人会说很难与他共事,指出他脾气坏,甚至精神有问题。他们把冲突的后果归咎于对象的性格,忘了他原来多么努力,或是他在现状下的处境。对象被逼到墙角后,多半会变成雇主期待的样子。受欺压者难以充分发挥潜力,注意力无法集中,工作效率低下,而因为工作质量下降,又免不了遭到批评。雇主就有理由以不胜任或专业性不够请对方自己走。
有些偏执狂看似受过虐待,但不可误以为他们是真正的骚扰受虐者。这种人很专横,缺乏弹性,易与同事意见不合,不能接受批评,常觉得遭到排斥。他们根本不是受虐者,反而更接近潜在的施虐者。我们可以通过其偏执的个性以及对自身过失不会感到内疚的特点来分辨这种人。

谁虐待谁?
群体行为不是各个成员个别行为的总和;群体是独特的实体,有自己的行为。弗洛伊德曾谈到,在群体里,个人特征会消失,并产生双重身份认同:个人在水平的关系中对群体,以及个人在垂直的关系中对上司。骚扰同事群体倾向压抑个体特色,不容许差异存在(男性团体中的女性,女性团体中的男性,同性恋,种族、宗教或社会阶级差异)。女性要在传统属于男性的行业获得尊重委实不易,周围会出现鄙夷的态度、黄色笑话、恶心作态——这些看似不太成熟的玩笑,大家也总一笑置之,包括在场的女性成员,她们往往别无选择。


本文节选自《冷暴力》


 [法] 玛丽-弗朗斯·伊里戈扬
后浪丨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顾淑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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